大白恭梓

朝暮夕辞——软禁(二十一)

圣上干啥要关我???我还想出去找媳妇呢Σ(゚∀゚ノ)ノ



清晨微光中,司马信肿着眼睛醒来,一夜的辗转反侧,脑袋很重,像被兔子踩了一整晚。

兔子?想到这么软软的小家伙,司马信无奈的笑了笑,想他征战沙场,见过凶残猛兽倒是不少,西境荒凉,偶尔还会遇见饿狼觅食,兔子还真是没见过,许是已在饿狼腹中了吧。

有风吹落檐间碎雪,原来初雪已至,一夜冰凉。

天明时,司马信换上银甲,至前厅时,司马若已等在厅中,见他那肿的如果子般的双眼,又好气又好笑又心疼,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。

再次来到皇城前,不可谓不激动,也不可谓不复杂。今次进了这皇城的门,便是危机四伏,是全身而退,还是身首异处,犹未可知。

行至殿前,二人解下佩剑交于值守的皇族亲卫都统,又在殿前等候了好一会儿,才听得殿内一声长喝。

深吸一口气,缓缓步入殿内。见孟笠生一身明黄龙袍,头戴冠冕端坐于垫上,二人上前一步,单膝跪地,抱拳道:“皇天在上,臣征西将军司马信,得圣上令,退曲尧大军,斩敌三万,俘兵八千,今德胜而归,听诏觐见,圣上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
“免礼!”孟笠生嘴角带着不经意的笑,却又有一丝拘谨。他打量着司马信,露出满意的神情,这侯府公子不过弱冠之年,能有此功绩,实非常人所能及。随后又将目光挪到司马若身上,除却那日匆匆一面,他已经有多少年没再见过他,也快十年了吧,那件事过去也快十年了。

随后便是封赏,除却金银珠宝无数,最令人惊讶的,就是准予司马信在宫外立府了。对此,朝臣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,虽说西境一战,司马信以身犯险烧毁粮仓,才使司马若有机会退其大军,但如此封赏一番,朝堂上各方势力的天秤也将失去平衡。这一点,朝臣们知道,孟笠生自然不会不知道。

正当朝臣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间,司马若忽然大声言道:“圣上,护卫家国是臣子本分。古语有云:宜悬头藁街蛮夷邸间,以示万里,明犯强汉者,虽远必诛。今有曲尧屡犯边境,自当奋勇退敌,以彰我朝国威,护我子民安危。纵有奸臣勾结,坏我军心,害我将领,也绝无半步退却。”

“爱卿,此言何意?”孟笠生收起那带笑的面容,转眼间便是冷若冰霜,令人不寒而栗,“孤已知,司马信以身犯险才夺得先机,且因此身受重伤,方才听你一言,莫非此事另有隐情?!”

“正是。”

孟笠生的神情越发的肃穆,目光如炬的盯着司马若,“讲!”

“圣上,此事的幕后主谋位高权重,身份尊贵,请圣上做主!”

“何人?”

“这幕后之人,便是肃王!”

一时间,噤若寒蝉,众人恨不得连呼吸都一分为二。

孟笠生额上青筋跳了跳,眼角眉梢流露出难以置信又不置可否,他深知司马若,也深知司马家族,若非证据确凿,断无可能在庭上言明。

“圣上,此间往来信件皆已在此,请圣上过目。”

司马若将赫兰丹夫给他的信件悉数呈上,孟笠生只翻开一封,便已怒火中烧,宛如一只随时会爆炸的火球。他未发一语,把信件“啪”的一下拍到龙案上,群臣皆被吓的哆嗦。他怒不可遏,胸中怒火在胸中翻腾,引得周围得空气都快要烧起来。

“把人…带上来!!”他摁着额头,吃力得说道,显然这个消息让他尚且病弱得身子再次遭受了沉重的打击。他万万没想到,肃王竟如此胆大妄为。也罢,连自己都敢囚禁,还有什么是他不敢的?

稍时,三个身影缓缓行来,踏入殿中。却不是司马父女押着肃王孟笠棠又是何人?众人见此情形,愈加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。

孟笠棠漠然的跪在殿前,也无视了孟笠生的冷眼。

“你…可知罪?!”孟笠生忍住胸中的翻腾,眼神冷冽,越发显得肃穆。

孟笠棠扫过宫人呈来的信件,心下一沉,到底还是失败了。他不明白,多年精心筹谋,怎么就败了?还败的如此彻底。又或许,他只是不明白,自由之身,是多么难得。

“皇兄,事已至此,臣弟百口莫辩。”他故作轻松道,毫不理会群臣的闲言碎语,也不在意自己如今身着囚服,命不久矣。

无论是囚禁自己,还是勾结敌国重伤臣下,哪一条都逃不过一死。孟笠生感慨他连辩驳都不愿,心中也已明了。

囚入泉牢,冬至处斩。

这是孟笠生最后的仁慈,留他性命直至冬至,也留给自己最后的,与兄弟相处的时间。

谁都不知道,今日的朝堂为何会变成如此景象,一直以来群臣眼中的肃王,就是个十足的纨绔,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典范,以至于孟笠生不得不撤了他的职,由他闲赋在家,做个闲散王爷。却未曾想到,这看似闲散的背后,竟是如此祸心。

“司马侯爷,如此,你可满意?”孟笠生含着胸,双手用力撑在膝上,看起来很疲累,就连声音也带着一丝沙哑。

“肃王勾结敌国,重伤我儿,幸有上天庇佑,留得性命。圣上公允,还我儿公道,老臣不甚感激!此为其一。”

“嗯?”孟笠生很是头疼,他尚未病愈,今日之事又如此惊骇,他感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。

司马攸缓了口气,继续说道,“囚禁帝王,预谋篡位,此为其二。老臣恳请圣上,削其宗籍,永不得再入皇族,其家眷永久流放西境。”

“你!”愤怒如孟笠生,差点没喷出血来。大殿之上,言明囚禁一事,让皇家颜面何存?!削宗籍,流放西境,说是家眷,其实际所指,除了孟澧,还会有谁?“罢了,就依侯爷吧!”

“老臣谢圣上英明!”

孟笠生显然心有怨怼,不论孟笠棠如何不敬,如何胡作非为,终是血脉相连,司马攸此番已是触了他得逆鳞,奈何朝堂之上,不得不忍下,以示公允。

“少将军,此番你以身犯险,遭受重创,又长途跋涉,回京后孤也没能予你多些关照,不如就留在宫中好生调养,以慰孤心。如何?”看似是询问,实则不容推辞。

司马信本欲拒绝,转念一想,方才司马攸一席话已是令孟笠生心生不快,若是自己再推诿,恐会落人口舌,又联想到此前关于母亲的事,若是与曲尧有关,那皇城之中或可探得信息一二,于是便应了下来。

孟笠生撑起疲累的身子下了朝,群臣也陆续退去,留下司马家四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上。

“既已应下,又在担心什么?”司马攸见他面露忧愁,关切的问到。

司马信摇摇头,他只是在筹谋如何打探信息,并非在意被囚于宫中之险。

“宫里戒律森严,礼仪繁琐。你便好生待着,过几日便会放你回府的。”司马霖安慰道。

“父亲,长姐,不必担心。我会多加小心的。”

几人又说了些话,待宫人前来引路,便各自离宫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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